Operation.01.3

1.3

「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結束。」隊長說。
「為什麼？」
「我們去見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───確認藝術品是不是真品，以及拉特是不是真的。」
「是。兩者皆是。」
「所以就糟了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
「那張畫，不如說那道牆。之所以人類會看不懂的原因，是因為人類本來就不可能看不懂。也就是說，那道牆上有機器人才能判讀的資訊，這些資訊透過語言系統運作，說出來的感覺就是感動。」
「不過我並沒有在畫上辨識出文字。」
「那應該不是文字，而是圖形。文字跟圖形間的判別非常微妙。X，你怎麼會認為那是字呢？」
隊長指著路上的「最新電子器材」招牌。
「比對。我用比對的方法判斷他接近哪個字。」
「所以也會有失誤的時候囉。」
「寫得太亂的話。不過會加入經驗資料。」
「這中間漏了一個過程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當文字純粹做為圖形觀看的時候，不判別意思，文字就會有不同的解釋。就像第一次學英文一樣。」
「不懂您的意思。」
「噢，我忘了你是機器人。哈哈。」
「如果您再解釋一次的話…」
「人類在認知學習的過程中，需要先死背字母的意義，以後才能學習更複雜的詞彙。可是如果不用字彙本身的意思去觀看文句，那會得到什麼呢？」
「什麼也不會有？」
「會當作什麼都不是然後丟掉。可是符號就不同了。象形字就是用繪畫的方式表現文字的意思，那不是死背得來，而是自然的語言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
「從這個角度看，如果拉特他的作品是機器人自然能讀懂的語言，那麼價值就非同小可。機器人的象形語言，拉特所講人類永遠都看不懂，是這個意思吧。」
「不過、只要抓到規則，還是看得懂吧。」
「應該可以翻譯成人工語言。先把拉特帶回去，我們再找凱因來研究這個問題。」
隊長心裡也有一個問題，想好好問問凱因。

「要怎麼帶他回警署呢？」
隊長愣了一下。完全沒意料到X竟然會問這種基本問題。想想也對，X畢竟還是新人，別說是來當機器警察的，就連怎麼當機器警察，凱因應該也沒有好好教他吧。灌些基礎學習軟體或什麼的，應該也不至於沒做啊。那麼，剛剛在博物館X他是打算真的要發砲、不是嚇阻嗎？如果X真的碰───轟下去的話，大都會博物館不曉得會受到何等損害，豈不馬上成了遺跡？
隊長額頭冒出冷汗。
不行，X的問題比拉特還棘手，要趕快把這兩隻都帶回去。

「看我示範吧。」
「是的。」

許久沒給新人作示範（警察機器化的緣故，現在新人變少了），隊長不禁感到有點熱血沸騰，聲調也提高了許多，身為長輩的驕傲及虛榮感幫身體的每個細胞充電。
隊長快步走過去，演出：突然想起來有事，把人攔下來───的場面。
「喂！拉特！」
正如所有戲劇演的一樣，拉特轉過身來，一臉疑惑地問：「什麼事？」
「抱歉，我突然想到有事沒做啊。」隊長一隻手插腰，一隻手放在頭上。做出沒辦法的樣子，垂著眉毛笑說。
「你還是要跟我們回警署一趟，抱歉啦。」
「喔，沒問題啊。反正我也沒事了。」根據對方發問的內容，給予正確而禮貌的回應。就不禁讓人覺得，這個人待人親切，教養很好。
「那麼，我們走吧。」隊長擺手，示意請拉特走在前面。這是禮儀中很重要的環節。
「不不不，您請。」拉特也同樣，這時稍為弓低了身。對長輩顯得恭敬。
「那麼一起走吧。」隊長手收回來。
「是啊。」拉特做同樣的動作。這時兩人要並肩齊步，是正確且有禮貌的公民。

「帶人回警署不是容易的事啊。」X在一旁感嘆。
禮貌上X應該是要走在兩人後面，可是X是副隊長，所以走在隊長的另一邊，不得打擾隊長與拉特的談話。

隊長要X先跟拉特聊聊看，用手機撥電話給凱因。

「喂喂？我找凱因。」
「好的，請您稍等…」
本意是給人等待時耐心等候的轉接音樂，聽久了會厭煩，開始對讓人等電話聽音樂的人感到更不耐。
「喂？我是凱因。」
「X為什麼會流淚？」隊長直截了當的問。
「X？噢，你說那個X啊，藍色的機器人對嗎？他在你那邊好嗎？」
「很好，所以回答我的問題吧。」
「有什麼大不了的，不能流眼淚嗎？」
「這應該是機器人禁止法案規範內的吧。讓機器人更像人類。外觀就不說了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」
「你冷靜一點嘛。」
「要是剛才在大都會美術館被館長舉發的話，我現在就是請你來保我了，凱因。」
「館長沒有發現異狀，那表示X的眼淚流得很自然嘛，哈哈、不錯不錯！。」
隊長沉默以對。
「───我不能講太多，可是目前是合法範圍這沒有錯。」
「果然X連感情都有嗎？」
「普通對話的話是不會被發現的。」
「X的感情發展到哪個程度了？」
「就標準來說的話，大概是三級吧。」
第一級是無感情，第四級近似於人。
「已經非常高了吧！你何時要去領人工智慧發展獎？我幫你拍照，背景是橫向黑白條紋，配衣服恰好一對。」
「別諷刺我嘛～」
「你別陷害我的話。」
「放心吧。現在不會有問題，將來也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「那傢伙…」隊長轉頭看了看X跟拉特講話的樣子。
兩個機器人不曉得在聊什麼。照拉特的手勢來看，似乎在跟X介紹這個城市裡有什麼東西，哪些規則。X有時驚訝，有時又認真的低頭把拉特的話記下來。
那種表現出豐富感情的樣子，讓隊長特別覺得危險。
「…不會爆走吧。」
「所以才交給你啊。」
「你灌灌軟體不就得了。」
「這就好像───你對一個孩子是要用愛教育，還是要用鞭子教育。」
「X是機器人。」
「他的感情幾乎可以跟一個人類小孩比了。」
「X不是人，他是你們做的機器人吧！」
「他不是我們製作的！」

「…什麼意思？你說X不是你做的？」
「幾個月前被埋在土裡挖出來，送到我們這邊解析的。沒想到可以動，而且性能超乎想像，沒有異狀就送過去看看了。」
「你們很隨便耶。」
「我們對他做了很多調查，不過有個黑盒子沒辦法打開。」
「黑盒子…」
「就是他感情的部分，看起來不能弄壞，所以就不敢再動了。」
「簡直像一道牆擋在你們面前？」
「差不多。」

「───好吧，總之我先把拉特也帶回去。在這樣下去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，我一定會心臟病發。不、我覺得我就快要心臟病發了。」
「要幫你叫救護車嗎。」
「原因是你這個黑心醫生啊，給我治好他。」

掛斷電話。走回還在聊天的X與拉特身旁。
看見他們聊天，真是奇怪的景象。明明機器人之間就有更好的通訊方式可以用，為何要這樣聊天給人類看，在一旁的人類才會感到安心呢。

Operation.01.2

1.2

就像在晴天突然滴下來的雨水，沒有任何前兆地，紅色幽靈出現在一行人的背後。X最先發現了紅色幽靈的存在，這次紅色幽靈不只現身給X看而已，館長、隊長、還有拉特都看得見紅色幽靈了。

時間變成了濃稠的液體，紅色幽靈的手伸出來，以極慢速的動作，伸手要觸摸X。隊長想抓住紅色幽靈，不過因為是幽靈的緣故，隊長的手穿過了眼前的紅色幽靈。館長被紅色幽靈嚇著，以要跌倒的姿勢半浮著。拉特的全身都沒有動作，藝術家的雙眼像是看見了絕世藝術，不過正確的說，是紅色幽靈本身吸引了拉特的目光。

X的右手裝備變換成充電砲模式，從砲口隱隱現出了高能量密度的光芒。拉特的眼睛除了兩道光芒，看不到其他世界。X的砲口舉向紅色幽靈，發出警告。

「住手！」

語言的利劍劃破了水流，時間加速回到正常，紅色幽靈一瞬間穿過了X的身體，手直接碰觸到拉特的牆。牆的形成物質開始崩碎、分解。

「這是…」隊長馬上回神，看著紅色幽靈正在對牆做的事。
「唉唷唷…」館長爬起來，拍拍撞到地板的屁股。「這傢伙是想偷我們的美術品嗎？沒用的…因為我們美術館的呈現不是實物，而是」
「不對、他正在拷貝這面牆。」拉特說話了，面無表情，話語虛弱，似乎拉特把全身的靈魂都灌注在觀賞紅色幽靈的行為。

X再度把砲口對準紅色幽靈，隊長拿出對付機器人犯罪用的電擊槍瞄準。可是紅色幽靈不為所動，X與隊長也沒有發出任何一槍。
打不中這傢伙，兩人心裡都很了解。然後紅色幽靈嘲笑般的，以側眼看了X。X看不到紅色幽靈的臉，那臉就像被融化了，眼睛鼻子嘴巴這些都看不出來。X卻能感覺得到，紅色幽靈正在觀察他的全身。紅色幽靈的視線甚至穿透了X的裝甲，看得到內部，也看得到X眼睛後面的那座牆。

拉特的牆持續崩毀，有一個人高度的牆就像被巨大的時間壓迫，碎片在掉到地面之前就碎得更小，即使拿放大鏡也找不到了。
牆完全分解後，紅色幽靈也從來沒有現身似地，只留下一個印象在眾人的腦海裡，消失了。

「剛才的是幻覺嗎…幽靈…？」
館長搞不清剛剛發生的事情，究竟是真實發生的，還是白日夢一場。直到想起什麼似地，用遙控器想要再投影拉特的牆，投影機顯示出了「empty」的字。

「不見了…不見了…我的藝術品不見了！」館長敲打著遙控器，又按了幾次。「我的藝術品到哪裡去了！」
「被偷走了啊。」拉特說，「啊，不對，是在我們面前被搶走的。」
「你馬上給我再畫一張出來！快點！」館長氣急敗壞地抓著拉特吼道。
「對不起，我已經把所有資料都交給你們了，沒辦法再畫一張。」
「那我的畫要怎麼辦！我的美術館要怎麼辦！」
「已經在這裡了啊。」拉特指著X，「他已經把畫的價值記起來了，還有無數的機器人，這張畫已經達到目的了。我覺得滿足了。」
「幽靈偷走了我的畫…這會被當成笑話看待啊！對了…警察、還有警察在這裡！」館長比隊長矮了個頭，用手指著隊長的鼻子，「是你們沒有保護好這張畫！你們要負起責任！」
「對方可是幽靈噢，無論是人類還是機器警察都是沒用的。」
「只要看到監視器畫面就好了，讓大家都知道是你們的錯！」

館長又拿起遙控器，食指按了好幾位數長的密碼，再把遙控器對空著的畫一按
「empty」的字換成了監視器畫面，放映拉特的牆被偷走的一瞬間。然而監視器只有拍到X舉起手砲，隊長伸手抓了空氣，又轉身對著牆拔槍，館長跌倒了，拉特則動也不動。而拉特的牆在下一秒崩毀了。隨即出現了館長歇斯底里的畫面，館長似乎開始不好意意思了，連續切換了幾個監視器的角度，想找到紅色幽靈的蹤跡。不過，大都會美術館對每個作品的十二個不同角度監視器，都沒有看見紅色幽靈。拉特坐在那裡，館長帶著隊長與X來了，牆出現了，牆倒了，「empty」。12個「empty」向眾人宣告紅色幽靈確實帶著牆一起消失了。

「我們可以幫你報案，但可能會被當成機器出錯所引起的資料損失。」隊長說。
「機器出錯」代表著管理人員的錯。館長聽見隊長的話，馬上改口說：「不不不不不用了！畫已經被撤下展覽，所以看不到了！」館長又在遙控器上按了按，出現了別人的作品。館長安了心，看到拉特還坐著，便揮手趕他。「你還在這邊幹什麼？！走開走開！」

隊長跟X帶著拉特走出大都會美術館。這時美術館的巨大看板已經把主打的作品，拉特的牆撤下來，換上了其他的作品。並在下面打了一行小字幕：感謝各位的關心，但由於觀展人次過多，因此暫時撤下，請期待大都會美術館再次展出。我們的紀念品販售處有販賣複製品鑰匙圈…


「你接下來要怎麼辦？」X問拉特。
「不用在坐在美術館裡了，之前的雇主也跟我解約了。再回去職業引介所找工作吧。」
「你原本是做什麼的？」
「室內裝潢。」
「原來如此啊，是這樣才會畫出那麼好的牆。」
隊長也理解似地點頭，不過還是不懂那面牆有哪裡好。

Operation.01-1

文字小簡project.RX
「ROCKMAN X : STANDARD OPERATING PROCEDURE」
OP1:機械藝術家「cant be realized.」

簡介：

有一個機械人擁有智能以後，突然發覺自己的藝術才能。以「機器人的美術創作」作為標題開展，吸引了人與機器人前來觀賞；所有來觀看作品的機械人看了作品都深受感動，唯有人類觀眾始終無法瞭解，機械藝術家所創作的作品為何會讓機器人感動...

1.1

紅色幽靈就這麼看著都市。雖然看著，卻又不是看著。紅色幽靈看的似乎不是都市，而是不存在於這世界上的物體。
就連紅色幽靈本身的紅色，也不是屬於世界上的任何一種紅色。

紅色的幽靈忽然出現在都市上空，而同樣也在人們不注意時消失了。

可是有人注意到了紅色幽靈的存在，精確地說，那並不是人，而是一個機器人。機器人是藍色的，藍色的機器人就突然感覺到，紅色幽靈存在於天空中的位置，於是猛然地回頭。紅色幽靈搶先在他看到之前消失了。

但是，藍色的機器人「X」，他確實感覺到了。

「隊長，」X對著絲毫沒發現紅色幽靈存在的普通人說，「剛才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天上監視。」
「你沒有那種功能。」隊長頭也不回地說，十分自信的答案。
「是沒有。」
「所以你不可能感覺到任何在天上的東西。大概是哪裡出錯了吧、再找凱因來幫你。」
「好。」

X與他稱為隊長的中年男子走在街上，人們以平常心走路，過著極其普通的日子。卻在這日常中發現一點點不平凡的事物。機器人已經不是新鮮事了，路上到處有機器人的存在，從販賣機、無人商店、警察、收銀台、醫院、銀行、居家看護、寵物型的機器人，應有盡有，機器人彷彿沒有天敵似地恣意成長繁殖，為了輔助人類，科學家設計出多樣化的用途。

X搶走了各式各樣機器人的鋒頭，就連在路邊發汽球，身上五顏六色、癡胖的小丑機器人，再努力演奏出多少音樂，也沒辦法像X一樣，僅僅以走路的姿勢、外表，以平凡顯出不平凡。X走路簡直就跟人類一樣。外表也跟人類一樣，要不是有外裝甲的緣故，幾乎完全無法從皮膚分辨出來，X是人還是機器人。

仔細看X的眼睛，會發覺與其他機器人眼睛的不同。同樣是個監視器，那之後有感應光線的晶片，晶片的深處有許多神經線路…可是在電子大腦的最最後端，似乎還有更深層，一面X的存在理由的牆立著。肉眼分不出來這是人的眼睛，還是機器人的眼睛。所以被吸引著目光，瞳孔急切地想聚焦，好看清楚眼前的存在。


「我們現在正要去的是…」
「是的，他是最近在電視上非常出名的一位機器人藝術家拉特。因為凱因博士說，拉特畫出了一幅讓看過的機器人都說『令人感動得想哭』這句模擬人類感情形容的話，造成人類藝術界的騷動。因為沒有一個人能感覺那藝術的價值。所以凱因博士請隊長您帶我去看。」
「啊，對，你說的完全沒錯。」大概是X一下子把他想講的話講完了，隊長感到有點寂寞的關係吧。本來要拿出來看的記事手冊又收回去了，有X在的話，以後應該不需要記事手冊了吧。

可是記事手冊已經陪著隊長十幾年，可說是他的必備用品了。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、只要通通寫進手冊裡，就好像手冊自己會思考整理似地，隔天就突然都懂了。也靠著這本手冊，隊長才能升到目前的位置，也沒被X搶走第17小隊隊長的位置。他怎麼想就是不明白，為何凱因會求他讓X擔任第17小隊副隊長。

他只是一個機器人。

就算今天機器警察的趨勢不可免，但機器畢竟不能替代人類多年的辦案經驗。也因此，所有指揮管理的位置仍讓擁有肉軀大腦的人類擔任。況且，現在機器警察在警察組織裡的位置，能獨當一面的也只有交通警察的部份而已了。這是個實驗。隊長想，凱因應該想趁這個機會，實驗機器警察是否能擔任獨立運作的重任。

「隊長，大都會美術館到了。」
「喔，那我們進去吧。」

「隊長。」
「嗯？」
「不用買票嗎？」
「警察不用買票。」
「沒錯的話，警察要買軍警票吧。」X以委婉的語氣說。
「我們是進來查案的，跟美術館的人員說一聲就可以進去了，走吧。」
「是。」

跟售票的機器人說了，要找館長出來。機器人從眼睛部位射出掃描光線，驗證隊長的警察手冊後，請隊長稍待。過不到幾分鐘，館長馬上笑臉迎人地走上前來噓寒問暖。隊長開門見山的說要見拉特，館長像小孩聽見父母要買糖似地，馬上安份下來，帶領隊長進入美術館。

位於市郊的都會美術館占地十分龐大，建築也是數一數二的人類建築家，結合幾千年的建築技術結晶所建成。世界上到處都有類似的美術館，而大都會美術館是最新、也是收藏最多、最先進的一家。用了各種的數位技術展示幾乎與真品無兩樣的投影。由於不用擔心被偷，所以也不用柵欄、警鈴。更不怕藝術隨著時間凋零的保存問題───因為真品都在地下幾公里，秘密的藝術保存所裡被藏得好好的。

在館長的帶領下，X先見到了那位藝術家拉特。拉特搶在隊長之前先開口了。
「我曉得你們今天來是為了要看我的作品，可是這邊的兩位人類老兄是看不懂的。即使是看了無數萬藝術的館長也是。因為這是只有機器人才看得懂的藝術，我既沒有自傲，也沒有謙卑，因為只有機器人才懂的藝術今天確實存在這裡，我從神的啟示得到證明。」

拉特退後一步，他口中所說的藝術從最頂級的立體投影機投影出來，呈現在館長、隊長、X三人的眼前。隊長看了說不出什麼，不如說，隊長也看不出什麼。因為那是非常普通的一面牆壁。記憶中，好像在哪裡看過的一面牆。那面牆沒有訴說什麼，只是向三人顯示了牆的存在。

「要摸摸看嗎？我們還有使用最新的成型技術…」館長推銷著自家的東西，催著媽媽趕快買糖。

隊長與X幾乎是同時伸手觸摸那面牆的。也沒有特別的觸感，只是一面冷牆，隊長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。X這時說了與其他機器人一模一樣的話───

「令人感動得想哭呢。」

不只是講，X真的掉下眼淚了。隊長下了一跳，眼神馬上變得十分灰暗，臉孔似乎藏到一片黑幕後，像是看犯人的眼光注視著X的行動。

「要說的話，這真的只是一面牆而已。可是當我觸摸這片牆的時候，好像整個人都依靠在牆上了。又好像聽見牆的後面傳來什麼聲音，不過、在牆這邊什麼都沒有，只有我。我覺得…我想爬過這片牆。我爬得過這片牆。」

「你不是人類，不過你也不是機器人啊。」拉特說。